新兵连的驻地是借一地方老板的工地。那是一片陵园,末期工程还没结束。但对我们来说这就很不错了,起码有房住,有推土机平整出来的大操场。这一切的代价只是顺带替他看守工地,为他办的保安学校提供两个教官。
新兵连其实并不怎么苦。许多人之所以对他难忘是因为在那里由一个平民变成了军人。二大队的百来号新兵就在这里进行着队列、单兵战术训练,学习怎么整理内务还有部队的条令、条例。最关键的是学会了无条件服从。我们就这样进行着蝶变,当然由毛毛虫变成漂亮的蝴蝶肯定是痛苦的。
我站在砖头上踢着正步,两手背在背后。汗水顺着大檐帽的帽舌随着每一次踢出、收回掉进面前的地里。班长在一旁注意每个人的动作,踢腿的高度是否到位,是不是在一条线上。副大队长黑着脸下着口令。收操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显然我们的表现离他的要求还差很远。有人开始从砖上掉下去了,他让人把砖横着立起来叫掉下去的兵再上去练。显然再掉下去他会把砖头竖着立起来。我用不着去考虑怎么站上去,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二”的口令声。不知过了多久才让列队去食堂,当然是踢着一步两动去的。到了门口,不行。再踢回去。往返了四趟我们才站在了餐桌边。
战术场上正练着左右滚翻,队长让班长拿着石子儿向我们“开火”。班长们一脸坏笑的用力把石子向我们身边砸。跃进的士兵判断着落点向反方向侧滚。收操时大家排成一排,副大队一声“卧倒”——“每次喊停时最后一个要爬低姿回宿舍!动作不标准的爬低姿回宿舍!现在——低姿匍匐-前进!”那晚就寝时,胡冬彦肘部的血已和制式衬衣粘在一起了。我把多的一件内衣连同护肘、护膝都给了他。
射击预习,趴在霜冻的地上一枪一枪的瞄着,班长在机匣上放颗小石子,用检查镜仔细的看,击发不准不行,击发用力石子掉了不行。瞄了一阵又是百米往返冲刺,然后马上端枪瞄准,班长又迅速的检查。
三个月终于过去了,我拿着两个嘉奖分到五中队,那是在深山里的劳改煤矿。这里的地名很奇怪,有的直接用海拔,有的则是像手断桥,指断桥这样的。一排在一大队,离矿部五公里,二排随队部驻矿部,三排在927。矿部大门边有个六十平米左右的空地,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