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坐落在闽东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三十多年前,带着父老乡亲的祝福,带着家人的期盼和嘱咐,我离开了那里。
从那一天起,我就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部队,并在其后的二十多年军旅生涯中,跟随部队南移北调,先后经历了福州、南京、广州、兰州四大军区,转辗于江西、广西、
陕西“三西”之间。
然而,无论走到哪里,处于何等美丽的世界,面对如河的车流、如鲫的人群,我始终无法忘记家乡的一草一木,无法忘记家乡那条潺潺而流的小溪。
若干年前,我还在部队时,就曾经用不眠的夜晚和薄薄的稿纸,N多次地描绘过家乡的美丽;今天,我仍然想借此沉重的键盘,再次敲打出对家乡那潺潺小溪的留恋。
我的家乡四面环山,蜿蜒的山下,一条小溪沿着村里的小路,缓缓地从我家的门前流过。小时候,每逢黄昏或工闲,溪边总会聚集不少洗衣的妇女,借助清冽的溪水,把一家人的衣服漂洗的干干净净。
而我们一群小伙伴,则经常会跟着大人来到溪边,荡着清凌凌的溪水,踏着溪底明晰可见、圆润亮泽的小石头,与一群名曰“花鱼姑”的小鱼“捉迷藏”。有时,也会捡一些小螺、抓一些小虾回去,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小瓶子装起来,像时下的“文物专家”对待他心爱的文物一样,时不时地拿出来“把玩”一番……
在家乡生活了十六七年,与大多数“60后”一样,我几乎经历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全过程,那种“集体化”的农村生活,给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记得当年,一个生产队的人,大家共同劳作,一起聊天。除了冬天因为外面天气太冷的缘故,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里,大家连吃饭都会聚在一起,大家的日子,似乎变成了一家人的日子。
那时尽管很穷,但大家都一样,几乎没有贫富之别。也许是没有贫富差别可比较的缘故,那时的人们都在比人格,人们对自己的人格特别重视,也尤为珍惜。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出现那种“家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社会局面。
后来,随着农村“包产到户”政策的推进,人们的心,也开始逐步“个体化”,人们不再比人格了,也不会聚在一起吃饭、聊天了。有的人先富起来了,于是开始居高临下;有的人仍然挣扎在贫困线上,所以只能低声下气。经济上的差别,直接造成了人心的距离……
中国人最讲究“叶落归根”,当我们欲收拾起城市的喧嚣,再一次回到家乡,去寻找那一份难得的清静时,我真不知道,家乡的溪水,还是儿时那么清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