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大学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当中,引用了三组诗词来表达人生的三大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此为第一重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为第二重境界;第三重境界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切凡夫俗子,都要经过上述三重境界:先必须要站得高、望得远;然后再要学会忍受孤独;最后还要善于发现和寻找,才能实现人生目标。
从军十八载,皆未达到过此任一种境界,甚是惭愧。不过自脱下军装、离开部队,穿上警服、走上警察工作岗位这三年,注定是要在我人生中留下浓重的一笔。正是这三年,我感受到了真真正正的成长与进步,可能是脱离了相对封闭的军营,多数时间内一直与平凡百姓为伍,回首三年来的风风火火,及随着对警察这支队伍进一步的深入了解,内心感受颇多。
先让我们来了解一下历史。1901年,八国联军占领了北京,国家濒临灭亡。当时经李鸿章的斡旋,签订了《辛丑条约》。当时《辛丑条约》里有一项条款:天津租界方圆20公里远之外不能驻扎中国军队。但天津又由谁来管理呢?这个难题交给了当时43岁的袁世凯。袁世凯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对外国人明确指出:“我带的不是军队,是有武装的社会秩序的维护者。”外国人一听就明白,这就是欧洲人所说的“警察”。1902年,袁世凯带了一支3000名中国人谁也不知道的“部队”,他们不打仗,但持有武器,是维护社会秩序的,浩浩荡荡开进了天津。
后来发生了奇迹,天津当时那么乱,却整整六个月没有发生一起偷盗案件,这连外国人都感到吃惊。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警察出现了,像原来的皂隶、差役,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警察。后来,袁世凯让到过外国的人来训练警察,其他各大城市也都采用袁世凯的方式开始组建警察队伍,一些大城市的治安秩序很好。1905年,清廷下诏设立巡警部,当时巡警部的尚书叫徐世昌,相当于现在的公安部部长,领导着中国的第一个公安部。中国现代警察制度由此开始了。
如果当时没有袁世凯组织的三千警察的话,很难想像,奄奄一息的中华民族不知道还会遭受多大的灾难,会不会成为阿富汗的前身。不可否认,在这个危急的时刻,警察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是警察在虎狼环伺的包围中打开了一个缺口,给中国维持着社会秩序。
境界,是亘古不变的,为警一样也有三重境界。第一重境界,可以成为群众最喜欢接近的人;第二重境界,可以成为群众最可信赖的人;做到第三重境界,可以成为群众心目中最可爱的人,就是我们常说的人民群众的“保护神”。但现在警察也碰到了许多难题。同事之间谈的最多的,就是执法环境的日趋恶劣。
可能是源于传统教育中整体思维法治意识的缺失,目前社会整体思维的法治意识还不是很强。中国古典小说里的英雄,往往是破坏法制或者是突破法制者,如《水浒传》里的武松,员外害他,他一生气就把员外一家全杀了,连小丫环也杀光了。传统教育这种关于英雄的潜意识,直到现在还在起作用。一些所谓的“英雄”,竟然是违法的英雄,还有些人甚至把袭警的人当做“英雄”。
还有,我们的传统观念内也没有建立“公共空间”的意识。中国传统向来比较重视两个庭(廷),对上是朝廷,对下是家庭。对朝廷忠,对家庭孝,就是忠孝两全。这没有错,但在家庭和朝廷之间,还有一个更辽阔的公共空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是对公共空间的忽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指的仅是“朝廷兴亡”。旁若无人地大声喧哗、随地吐痰,也就是所谓的公德,我们也缺少认知和规训。
恰恰就是类似的缺陷所引起了很多的麻烦事,许多就属于警察的管理职能领域,这些麻烦事就堆在警察的身上了。有时我们也会突然被一群不明事实真相的群众围攻,这时最易产生的是受了委屈的急躁情绪,遇到这种情况,最好高高兴兴地去承受。我们不仅需要极大的耐心,而且要向群众做好各种解释工作。“作天难作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寒。行人望晴农望雨,采桑娘子望阴天。”像这样,天作哪一种天才是好天呢?作天都难作,更何况作人、作警察?所以一个人为朋友效力,一名警察为群众服务,受点埋怨,受人物议,是难免的,更是必然。
我们每天要面对许多违法犯罪分子,作为社会秩序的管理者和维护者,我们平时在工作中会遇到许多难题,如各类的纠纷,其实,许多需要去处理的事情并没到打官司的地步。一个流动的正义审判者,一个即时的公平、正义的维护者,就非常必要了,我们一定要充当这个角色,以流动的公平和正义维护者的身份,出现在大街小巷、社区场所,去维护社会的秩序。中国正处在一个创造辉煌的时代,也许我们个人正承受着种种委屈,但这和我们国家曾遭受过沉重苦难的历史大委屈是不能比的,我们承受的委屈,是大委屈被排除之后的小委屈,我们应该在承受这个小委屈的过程中,让群众更满意——这正是我们的责任。
在现实生活中,尽管许许多多的同志没有成为先进典型,许许多多的警察也没有成为众人仰慕的英雄,他们不一定轰轰烈烈,伟岸神圣,但我们也决不能成为反面的典型。“上善若水”,最高的境界也如水一般纯净。虽然水容纳了许多废物、污垢,它却能带走污浊,留下纯净,水的性质没有变,而且永远自强不息。我们的心境,以及人品的修养,效法水一样,冰清玉洁,不受一点尘埃。通过及时走访社区、关心发现百姓疾苦,其实就像寻找人生中的知己,从思想上爱民,行动上利民,形式上亲民,就能把工作变成享受,成为群众喜欢接近和可信赖的人。
我们工作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警察是为了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才来打击一些人、处罚一些人的。有些百姓遇到了麻烦,警察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上帝。老百姓看到警察,就感到自己的生命有着落、就觉得自己家人安全有保障。所以警察要勇敢、漂亮地做警察该做的事情。现在,中国越来越强大,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过程中,如果能够靠我们的力量,让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安定,越来越稳定,更安全、更从容,同时维护好公安形象,为公安荣誉添彩,那么我们就对得起我们自己、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三重境界,也不再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