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刘庆双 · 发表于 2024-4-3 12:2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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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刘庆双于 2024-4-3 12:43 编辑

————儿时跟母亲学的歌谣

钱，
你是国宝流源，万事当先；
堪羡你内方似地，外圆像天。
无翼能飞，无手能攀；周流四海，运用无边。
有了你，许多方便；没了你，许多熬煎。
有了你，精神康健；没了你，坐卧不安。
有了你，夫妇和好；没了你，妻离夫散。
有了你，亲朋尊仰；没了你，骨肉冷淡。
见几个登山涉水，见几个鸡鸣看天。
见几个抛妻别子，见几个背却椿萱。
见几个流浪江湖，见几个千里为官。
见几个为娼为盗，见几个昼夜赌钱。
一切都为钱。

母亲辞世多年后今突然又觉像母亲诵于耳边。那一定是她儿时道听途说而来，因为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她是很难有可能有人教她这些东西。
料想她对“钱”的理解并不一定很深，因为她一辈子并没有多少钱，更没见过大富大商。她一字不识，只是凭着钱的大小和图案识钱。也许，母亲只是把这歌谣当成了我懂事后的摇篮曲。

刚在网上一查发现，这是清末民间流传的内容，后面还有一些，但其中的一些支言片语，也从父亲的口中听过，现抄录如下：

说什么学富五车，七岁成篇；
论什么文崇北斗，才高丘山。
论什么圣贤明训，朱子格言；
讲什么穷理尽性，学贯人天。
有钱时人人敬羡，无钱时个个避嫌。

钱，
无撼你性太偏，喜的是富贵，恶的是贫贱，看来有无都被你挂牵。
钱，你不似明镜，不似金丹，倒有些威力冲权。
能使人掀天揭地，能使人平地登天。
能使人顷刻为业，能使人陆地成仙。
能使人到处逍遥，能使人不第为官。
能使人颠倒是非，能使人痴汉作言。
因此上，人人爱，个个贪。
人为你昧减天理，人为你用尽机关。
人为你败坏纲常，人为你冷灰起烟。
人为你忘尽廉耻，人为你无故生端。
人为你舍身丧命，人为你平空作颠。
人为你天涯遍走，人为你昼夜不眠。

钱，
人人被你颠连，出言你为首，兴败你当先。
成也是你，败也是你，到而今费劲机关。
你去我不烦，你来我不欢。
不被你颠神乱志，废寝忘餐。
从今后，休说那有钱无钱，你易我难，
大限到来买不还，人人一般。
倒不如学一个居易俟命，随分安然。
岂不闻得失有定数，穷通都由天。

关于《钱》的内容，我仔细回想所遇的长辈中无一人涉及过。但在父母对我们兄弟姐妹的养育中，觉得父亲应该非常熟悉这些内容，但从未听他成段背诵，他生活中总会有这方面的引用，但他好像更在意最后一段的内容，他的信条更像是“学而优则仕”的逻辑，但不是为官，更不是为商，而是一技傍身的逻辑，以德取利的逻辑。
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兄弟只要能读书，我就是卖血也供你们上学。”而我的一生至此，从不敢懈怠地多学些技能，养家糊口，过上了他们期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