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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为什么那么势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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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 z4 Y$ }4 r8 P) D2 w2 V9 s- |
http://blog.sina.com.cn/u/524697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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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偶然重读鲁迅的《狗的驳诘》,俗话说“狗眼看人低”,狗够势利眼的了,这篇短文却讽刺中国人比狗还要势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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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1 z" X/ S8 b' p6 y) a4 g- M: W 就想到,中国人大约是世界上最势利眼的民族了。就说寒鸦本人,虽然理性上认为人人平等,绝不对有钱有势者阿谀奉承,也不对贫穷卑微者冷眼相看,可是身上还是流淌着势利的血液,遇到什么人,有时候不免下意识地从心里拿出那杆秤,称量一下他的“金和铜”、“布和绸”、“官和民”、“主和奴”。0 f; q7 ~* x R
3 Y- L. ?- M5 Y: V3 y" D0 N0 W- ] 为什么中国人这样势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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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o- x$ U! H' m 有人说是因为人心不古。可是正如鲁迅说的,人心何尝“古 ”过?古人早就势利眼了。战国够古了吧,当年苏秦从鬼谷子那里毕业后去游说多年,穷困潦倒回到家里,受尽讥讽冷落,老婆不给他饭吃,嫂嫂鼻孔朝天,只哼冷气,搭理都不搭理他。苏秦受了刺激,发明了“锥刺股”血腥读书大法,学问长进到了超九段,这次出去 游说, 竟然腰挂六国相印,荣归故里的时候不得了,老婆和嫂子都不敢正眼看他,匍匐在地服侍他用饭。苏秦想起上次的冷落,不禁笑问:“嫂子啊,你怎么以前对我那么傲慢,现在却那么恭敬?”这嫂子也是个老实的妙人,她蜷曲身子,脸贴着地面回答道:“小叔啊,因为您现在地位显贵,钱财又多啊!”这就是“前倨后恭”这一形容势利眼的经典成语的由来。这可爱的嫂子也许算是势利眼的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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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8 E( X2 c0 p7 X 有人归咎于中国人没有宗教信仰。可是有宗教信仰的人也免不了势利眼,苏东坡“茶,上茶,敬香茶!坐,请坐,请上座!”的典故,道观里的道人也很势利。《水浒传》等作品里写的那些和尚道士,其势利眼甚至比常人还厉害了几分。5 a% P% ]/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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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归因于中国文化里的势利基因,比如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把人按等级划分,当然就把中国人往势利眼里推;道家的老子,五千字道德经,通篇都是为帝王谋划,更比用说法家给帝王讲的“法”“术”“势”了。但在追本溯源的时候,文化基因还不是最根本的原因,而且还是果。& R; j$ v# M# @+ l* r
3 n6 u) K" _- W4 r+ l& a2 N0 u 那么,势利眼的根子在哪里呢?# U9 C( v, F5 n( i1 D7 p
2 a3 _1 A) p* l3 Y% V( c 所谓势利眼,其典型的表现就是对有钱有势的人巴结逢迎,对没权没势的人鄙视不顾。但人都是有尊严的,为什么愿意自轻自贱、巴结逢迎呢?无非一为利益,二为安全。巴结权贵就有可能在权贵的盛宴上分一杯羹,同时受到权贵庇护,别人就不敢随便伤害自己了。而权贵的“合法伤害权”之鞭,也不会抽到自己身上了。所以,就像《红楼梦》里甄士隐的岳丈封肃,新上任的金陵知府贾雨村来讨他家的丫鬟娇杏做二房,哪里有不屁滚尿流地巴结逢迎的道理?一顶轿子当晚就送过去了,自有大包银子赏赐不用说,今后就以知府亲家自居了,谁还敢小看欺负?4 d" t! j6 l8 z; U% Q
6 Z3 g7 K) W2 r/ |2 y 就是说,当人们的利益和安全要依仗权贵来保障的时候,就只好巴结攀附权贵,变得势利。如果人的利益和安全不依赖权贵,人们还会低声下气、自轻自贱地去巴结权贵吗?估计不会。那么利益和安全怎样才不依赖权贵而获得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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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个人利益就得到保障;人身权利非经法院判决不可剥夺,安全就得到了保障。这两点,是个人能拥有独立人格和自由的前提。拥有这两个权利,就用不着巴结权贵了。陶渊明就是厌倦了官场的势利眼,不为五斗米折腰,回归田园,因为他有田地房产,于是可以“依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仅可容膝的小房间,就能保障人格的独立自由。所谓“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3 U9 ^' n1 {; D. a" q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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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中国人几千年来了从来没有获得过人身权和财产权的保障。鲁迅说中国人从来没有争取到过做人的权利,指的就是这两大权利。丧失做人的权利,那就是奴隶了。遇到统治者开心,就“暂时做稳了奴隶”,遇到统治者不开心,就“想做奴隶而不得”。没有第三种选择。人们就只好争取做稳了奴隶,怎能不对权贵巴结奉承?攀上了权贵,成为权贵一份子,这就成了中国人的千年梦想。奴隶能永远做稳吗?难。即使如《红楼梦》里的贾府,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可谓荣华已极,到后来还不是皇帝一不高兴就抄家没籍?贾府没有权利说大观园是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这不是小说家言,现实更惨烈。朱棣篡位后,对建文帝的旧臣不但诛杀净尽,灭九族夷十族,还把其手无寸铁的妻女打为官妓,逐入兵营,每人派二十个汉子通宵轮奸,死了的,“分付上元县抬出门去,着狗吃了,钦此。”5 {2 M- K: T2 d/ u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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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明最大的失败就是缺乏对权力的监督制约,反而是拼命把权力绝对化。权力通吃,为所欲为,整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亿万蚁民匍匐在权力淫威下,苟全性命而已,焉能不对权力者巴结奉承?凡是不会巴结奉承的,都逐渐死绝了,剩下的,全是惯于看风使舵识时务的势利眼了。巴结权势者,反过来,对无权无势者,则只有冷眼蔑视不屑了。一级级往上磕头,一级级往下扇耳光,就是中国社会几千年来的写照,这种势利眼文化,深深融入了中国文化基因和中国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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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 P3 O- ~ 一个等级森严的制度,权力以国家、全民的名义霸占和控制一切社会资源和自然资源,社会空间空前狭小到几乎没有,陶渊明再世也无处可归去来兮,在国家占有的“东篱”下,南山前,“采菊”的雅兴会被当做偷盗国家财产抓捕批斗,最后被爆菊倒很可能。他若不做个识时务的势利眼,不为五斗米折腰,就得自绝于人民,死的很难看,而且还祸及子孙。苏秦的嫂子一类人,善于匍匐在权力之下殷勤侍奉。于是陶渊明们绝迹,苏秦嫂嫂之类势利眼迅速几何级繁殖,遍布天下。绝对权力把管仲的“利出一孔”发挥到了极致,按照等级实行分配,城和乡,官和民,大官和小官,其差别之大,犹如鸿沟,权力的淫威无远弗届,无微不至,私有财产灰飞烟灭,人身权利从来没听说过,每个人都失去了安身立命之所,不服从者不得食,在这种氛围下,中国历史悠久的势利眼文化更是空前发酵,成为每个中国人的彰显德性。; }6 c9 U2 d# Q3 ?5 I( }3 a8 ?: g
8 @+ o% Z0 z& Z6 I 我在国外住了超过十年,发现西方人远远没有中国人那么势利眼。前几年一个失踪的小女孩,警犬、直升飞机都出动搜救,其新闻连续一周每天占据主要报纸的头版头条甚至整个版面,直到她的尸体被发现。国家领导人的新闻放在后面若干版,不细心找都找不到。刚出国的时候,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不久,公司举行酒会,我一进酒店门,老板就让我脱下西装上衣,他拿去挂起来。有个老头每周三次来洗公司的车,我不时发现老板和这洗车老头站在路边聊半天,就像两邻居。公司圣诞晚餐,洗车老头也受邀参加了,跟总经理坐对面,相谈甚欢。我就很诧异,在中国,恐怕没有哪个大公司的老板会跟一个洗车老头像老朋友一样聊天。老板和员工都是互称名字,没有人称呼头衔,对老板没有人巴结逢迎。早上见到,常是老板先打招呼:MORNING DAVID,我就回一句“MORNING JACK”就完事,该干嘛干嘛去。社会上也是这样,高官也没有人巴结逢迎,倒是被人盯着,骂句粗口就被报纸曝光。没有人恃强凌弱,没有人衣帽取人,没有人因为你开豪车就对你另眼相看,也没有人因为你住廉租房而对你出言不逊。势利眼的要害就是尊卑分明,但在西方国家,尊卑之别真的很难看到。有一次我女儿在舞蹈学校买舞鞋,接待她的正巧是她的老师,一个白人女子,拿了鞋子竟一下子跪在女儿面前,标准的双膝跪下,还俯下身子,帮她试穿。在中国文化里,下跪是表示卑贱顺服的最强烈的姿势,“跪式服务”大大满足中国土豪做人上人的渴望,但在这里,丝毫没有卑微的意思,只是一个方便工作的姿势而已,跟站、坐没有什么区别!势利眼不是没有,但比中国人要好一万倍。4 O+ R9 O4 O4 ~0 D* H, z; P) |
7 Z' {( D1 z5 m, E0 x" ] 为何有这样的中西差别?寒鸦看来,根源就在于西方早就实现了个人权利不经审判不得剥夺,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律令。这是人的尊严和自由的基础。拥有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和人身权利的众多个体的人,为了保障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就让渡出一部分的财产和权利,组成政府来管理公共事务,保障每个个体的权利和自由,而政府的建立必须得到所有个体的授权。这样,政府就是一个公共服务机构,除了给公民提供服务,协调公民之间的纷争,就再也没有自己的特殊权利,政府的权力不是属于某个人或某个集团,公民就没有必要攀附权力来活得利益和安全保障,于是就不再对权力者巴结逢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和财产,足以安身立命,于是就拥有了独立的人格* S( h! {- Y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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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由精神,每个人都是独立自足的个体,用不着对别人阿谀奉承,势利眼因此虽不致% U3 K; }, r' X3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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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迹,也是杳然难寻了。当然,拥有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的人们,财产会有多寡不' |# ?2 P7 r; I2 Y, {5 Q6 A+ v k/ U
" C! ?( Y& H) ]+ S 同,有的富可敌国,有的勉强度日,会不会导致人的势利眼?不会,就像泰山不会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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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你有你的亿万家产,豪宅巨构,纸醉金迷;我有我的小民升斗,容膝小居,足以* d+ c. ?8 t, M% P+ X# ?9 o; {" M, O
. _1 g; u$ p8 L+ m. N Y 安身立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我干嘛因为你的巨富而巴结你?你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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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C- K( o, V% r( f- d 会分我一半财产,你也休想把我的小破屋夺为己有。独立人格,自由精神,由此而生。3 G; a! M& ^6 Y E/ F5 J$ i# c
( }3 L4 X& E+ q) k5 i+ V 势利眼则由此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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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b4 n& V9 @: h 这才是真正的当家做主。家有大小,主却是一样的。不必攀附权力者,也不用巴结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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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势利眼的传统,也就有断裂的希望了。可惜,这要命的人身权和财产权,在中国,3 l1 ^. z n3 U( B+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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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是蓝田日暖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之眉睫之前,有时则如水月镜花,又如羚羊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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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7 I' n& f- l 角,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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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3 _8 B6 ~6 [2 K \( c+ S8 X1 d 中国人,也就只好继续地势利眼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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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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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发表精彩内容,论坛有您真好! |
他是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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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就是一个以偏概全,崇洋侮中的势利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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