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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的称呼源自老舍先生的大作“茶馆”里的常四爷,他常常自拟如常四爷般地命海心。其实四爷自己好像也没仔细地读过茶馆或者看过电视剧,他不喜欢悲伤地惨烈地没有圆满结局的作品,但是他知道“常四爷”的耿直正派和那几句经典的台词,尤其是那句“我爱咱们的国呀,可是谁爱我呢”,他说他特别理解,说的时候,他的眼眶仿佛泛起了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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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仗义,脑子反应也快,鬼点子多,平日里待人亲和,人缘也不错,近的远的、本单位的兄弟单位的,总有些人在郁闷的时候会找他吐槽。四爷说,如果他的倾听和开导能解决大家的困难,他情愿做一个垃圾桶,可事实上,除了偶尔斗智的事情,他能出点儿点子或者帮着分析一下形势,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什么忙也帮不了,该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诉说而消失,郁闷的人依旧还是郁闷着。/ n( m( G; J%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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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说,十八大之前,他有个哥们儿在沿海山区转业了。哥们儿为人刚正不阿,业务过硬,五年不给升职,最后别人都劝他去给指导员政委送点儿意思意思,他硬着头皮送了钱进去说了两句客套话,出来后自己跑没人的地方吧嗒吧嗒掉眼泪,就好像女子失了贞操一般,当然他升了;然后漫长的下一个五年,到升职的时候又得活动了,这回换了一个新政委,据说为人比之前那个强多了,他跑去给领导戴高帽子,说您比前任那个政委强多了,前任领导必须收钱才给升职,您一看就不是那样的人,一番拍马之后,果然到了副营,然后他就转业到了地方,每年组织预备役训练,在三四线的地方上干得倒是红红火火的。他说,做梦都想着自己带的兵,生活过的那个地方,可是那环境没法呆,他没脸一次次地违背自己做人的准则去委曲求全,太屈辱了,听说现在好多了,是么?四爷没接茬儿,只是递了根烟,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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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 H& A/ k, V' g四爷说,有个老大哥在边远地区,马上四期满了,越往后名额越少,老大哥跟他说,自己也发愁,这么多年了,真是有感情,舍不得走,可是不走吧,五期不好转,而且不知道塞多少钱才够,五位数估计悬,可是六位数的话有没有那个必要呢?即便是塞了,恐怕也不值,万一熬不到退休,将来走的时候,一把年纪的他难道从技术岗位的老班长直接转成看门大爷吗?四爷愤怒,十八大以后,还有这种事儿?还有人敢顶风作案?老班长笑了笑,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我们基层跟帝都的大机关可比不了。说到这里,四爷停了一下,迸出几个字“孙贼,真孙贼”。2 r0 a) d, s0 k8 M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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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说,某单位,孙子贼多,个个有背景,没一个省油的灯,在帝都这样的机关可是不少,再有能力没背景也进不来,所谓的背景就是裙带,各种错综复杂的裙带,眼看着领导们一个个踩着自己的手下的脊梁一步步高升,着实心寒,不知道哪天自己也会被牺牲掉,这个单位,背景没有最啥啥只有更啥啥。谁也别把自己当爷,因为下一个进来的可能就是他爹的爷。机缘巧合进来的,看到那满眼冷冰冰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多热诚的报国情怀也得被磨没了,真正干活儿的没几个人,大多数都在抬头看天、察言观色观天象,脊梁挺得最直的恐怕就是门口端枪的哨兵而已,貌似铮铮男儿,却一个个脑满肠肥,感觉不到丝毫的铁血。$ i: z, A7 V" l* I+ z
; S z1 h/ V0 C, Y) z四爷说,这种单位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不想呆着,别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自己嘴里骂得狠,心里也着实恨,恨孙子误国祸害组织,可是,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这是痼疾,而且是蔓延性的传染病,谁都无法抗拒地在重复着前面的人走过的路,从满腔的热情到苟延残喘。可是某天在一个聚会上,听到外单位的痛陈本单位的弊病时,四爷还是极力为自己的单位辩白着,他说,自己可以骂,听别人骂心里就是不舒服,他问我,你说这算不算犯贱,这是不是常四爷的贱命?6 b6 h- \5 p9 g7 m( q* d!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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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说,单位里大领导来上班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回避的,甚至还有主任会跟三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地在楼下候着,N年如一日。提前会有公务员来电梯清人,给领导开路,单位那安防级别连苍蝇都看不到,更别提别的生物了,大领导这样践行群众路线,你还怎么指望其他人爱兵如子,怎么从思想上为人民服务,指望啥?单位搞基建,找了地方的施工单位来干活,要求快马加鞭赶进度,夜里也施工,但是领导值夜班的时候要避开,不必担心影响战士休息。某天大领导的领导据说要来谈工作,负责监工的参谋们马上冲出去大声呵斥,勒令停工“六点钟之前,别让我看到你们。”于是那几个搞基建的农民工就老老实实地蹲在机房关上门在地上坐着,四爷说,差根鞭子,抽两下就可以演伪军了。你说,领导这个动物是不是祸害,他们就该在家待着,走哪儿祸害哪儿,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只会**麻烦,**不公。说着,四爷拿起一瓶液体,打开喝了两口,说以前听别人阴阳怪气地说“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自己还听不惯,但其实,做得凭什么人就说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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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说,单位嚷嚷改革,弄得人心惶惶,可是也着实搞笑,单位太厉害了,每个人家里都号称有几个中将少将,搞谁不搞谁?言必称改革,好像吃饭前都要喊一句,改革了,这饭就能吃饱了似的。有能力的,肯干活的背景都不咋地,铁定被牺牲,然后剩下一堆爷,保家卫国?四爷说他曾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大大身上,可是几年下来,他明白,那帮孙子不会如大大所愿的,大家都渴望军改,可是现实告诉你,想走的走不了,想留的留不下。以前他们是连形式都不走,现在却是在认认真真搞形式主义,把教条当教义。大多数规章制度都是为了没背景的人而制定的,而有背景的人不需要应付任何规章制度,出事儿的时候不用规章制度也跑不了。' a, d0 \5 [2 R' Y8 J% F: y& w
. i2 L8 N( o$ T四爷说,他看到那些想留留不下的战友,就觉得无比痛苦,那么年轻,忠诚,热血,却只能收拾行囊,拉着箱子走人,宣传照里的眼泪是真的,可是原因是复杂的,有多少不舍和多少怨恨,谁也分不清;获奖立功的照片之后的痛苦,谁知道?他说他脑子里总是回荡着常四爷的那几句台词儿,“我爱大清国,怕他完了。”3 }" o9 j4 x* P7 A U0 {
3 Y% m+ ^( B H四爷还说。。。。。。可我已经不想再听了,“四爷,你少喝点儿吧,编故事也要适可而止,你这叫妄议,想干嘛?”四爷说,“你忘了,我从不喝酒的。”随手拿起喝剩下的半瓶水从头顶淋了下去,水流过他的脸庞,仿似满面的泪水~~~7 a9 Z3 t6 \3 O&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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