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三宝日月星,人有三宝精气神。不去谈中医理念中的精气神,简单来说,人的精,就是精神、精力。人的精神是无形无踪的,它大,大到不受时空的约束,可上天入地、往古来今。陆机在《文赋》中写有了创作的冲动,还需要艺术的想象,精心构思,潜心思索,同时又超越时空,“精骛八极,心游万仞”,精神飞到了八极之上,心灵畅游在万仞之间,观古今,抚四海,包容万物。
当人们专注于某一点、某一事上的时候,人的精神又显得非常小,只剩下精微的一点,只有对这一点、这一事的无限精诚和专一。而这种精诚和专一,恰恰是我们深入研究和了解的必需。形不正者德不来,中不精者心不治。正心修德,不仅要整饬自己,也需要内心专诚,集中精神去看去做。世间事物都有其“道”,要想格物致知,就需要专注的精神去研究、去关注。
《尚书·大禹谟》中有一句话: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十六个字,被称为十六字心传,宋代的儒家把这个看作是中国道统传承的心法、心传。其中惟精惟一,字面意思是要精研要专一,但其中精义不仅于此。明代王阳明认为,惟精和惟一是主意和工夫的关系,“惟一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一工夫,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精从米,他便用米来解释,要使米纯净洁白,这就是惟一的意思,如果没有舂簸筛拣这些惟精的功夫,米就不可能纯净洁白,而舂簸筛拣目的也就是为了让米洁白。
也就是说,在王阳明看来,精所代表的,是精密、精细的工夫,包括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惟一则是本心,是忠于本心、一于本心、守住本心。惟精惟一是用功的精深和用心的专一,学、问、思、辨、行这些惟精的功夫,都是为了惟一——不改初心。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治玉的工匠,对玉石总是不断反复地琢、磨,治之已精,而益求其精。学习、工作,为人、处事,亦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