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商标专用权和企业名称字号权的冲突与处理

广州魏律师

        注册商标专用权（以下简称“商标权”）和企业名称字号权（以下简称“字号权”）是企业的一项极为重要的权利，一个好的商标或字号可以世代传承。在实际生产经营过程中，有不少朋友分不清什么是商标权，什么是字号权，也不清楚两种权利之间的界限在哪里，因此容易产生纠纷。笔者结合法律实践就上述两种权利的相关问题做个简要分析。


        一、基本概念

       商标是区别不同商品和服务来源的标志；企业名称则是区别不同市场主体的标志，而其中的字号是区别不同企业的主要标志。

       《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三条规定：“经商标局核准注册的商标为注册商标，包括商品商标、服务商标和集体商标、证明商标；商标注册人享有商标专用权，受法律保护”。商标权的权利内容主要包括使用权和禁用权两类，其中，使用权是指权利人可以使用商标将自己的商品或者服务与他人的商品或者区别开来，而禁用权是指商标经核准注册后，商标专用权人一方面有权禁止他人以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标在相同或者类似的商品上注册，另一方面对未经许可、非法使用其注册商标可能导致相关公众混淆的，有权依法向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或者人民法院请求责令侵权人停止侵权行为，赔偿损失。比如，国内运动品牌“李宁”，是李宁的拼音字头“LN”的变形，有点像飞扬的红旗，也有点像燃烧的火炬，让人过目不忘。

        字号权，是申请人根据《企业法人登记管理条例》和《企业名称登记管理规定》，在各级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登记取得的。字号是企业名称组成中唯一可以自我命名和设定的部分，具有区分商品的制造者或服务提供者的显著特性，所彰示的是企业的商誉和社会形象。字号权人可以合法地使用其字号，也可以要求登记机关禁止同一辖区内的同行业企业使用该字号。比如，著名的“全聚德”北京烤鸭，企业全名叫做“中国全聚德（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全聚德”是其企业字号。


       二、权利的界限

       商标专用权与字号权均是依法定程序获得确认的权利，两者之间是平等、独立的，无权利强弱以及大小之分。在实践中，比较常见的是企业字号被诉侵犯了他人的商标权。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一项明确规定：“将与他人注册商标相同或者近似的文字作为企业的字号在相同或者类似商品上突出使用，容易使相关公众产生误认的，属于给他人注册商标专用权造成其他损害的行为”。即，只有将与他人注册商标相同或相近似的文字作为企业的字号在相同或类似商品上突出使用，容易使相关公众产生误认的，才属于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傍名牌、搭便车等。

       根据上述规定理解，构成侵犯商标权的要件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企业字号使用的文字与他人的注册商标相同或者近似，这里的近似要达到实质相同的程度；二是在相同或者类似的商品上突出使用，如果不是在相同或类似的商品上使用，除非该注册商标是驰名商标，原则上也不构成侵权；三是容易使相关公众产生误认，即产生了混淆，而这里的公众指的是普通消费者，不是指相关领域的专家或经过专业培训的人员。

       上述三点中往往容易产生争议的是第二点提到的“突出使用”，即指在企业名称中，与注册商标文字相同或相近似的字号在字体、大小、颜色等方面突出醒目，使人在视觉上产生深刻印象的使用行为。“突出使用”企业字号，一般来讲是指将字号与构成企业名称的其他组成部分相离或相区别，或者简化企业名称而单独使用字号，或者使用特殊的字体、颜色或者大小，将字号突出出来等。如果仅是将与他人注册商标相同的文字作为企业的字号使用在相同商品上，但符合企业名称使用规范，不是突出使用的，不构成侵权。

      
        三、冲突的处理

        经依法核准登记产生的企业名称权和经合理注册产生的注册商标专用权均为合法权利，当两种权利发生冲突时，一般依照以下几个原则进行处理：

        诚实信用原则。商标禁用权受到限制是因为商标权只是一种有限的垄断权利。商标的垄断权利不是绝对的，不能认为注册为商标的文字就成为商标权人的私产。权利人不能凭借其专用权而禁止他人将与注册商标相同的文字登记为字号，亦不能禁止他人正当地使用该字号。但同时，企业字号的使用应在合理范围内，企业的印章、银行账户、牌匾、信笺所使用的名称应当与登记注册的企业名称相同，从事商业、公共饮食、服务等行业的企业名称牌匾可适当简化，但应当报登记主管机关备案。

        公平竞争原则。只有在他人不当地利用或攀附在先商标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影响力和商业信誉，从而损伤或破坏商标的识别功能时，商标权人才可以禁止他人使用字号。换言之，只有消费者在字号与商标分别指向的经营主体、商品或者服务的来源之间产生或可能产生混淆时，才有禁止字号使用的必要。如果消费者不可能发生混淆，在现有法律框架下，则认为这种使用字号的行为属于正当使用，不构成商标侵权。

       保护在先原则。我国对商标权采取核准注册制度，商标局对注册商标申请做出准予注册决定后发给商标注册证，并予以公告，注册商标的有效期自核准注册之日起开始计算。因此，如果企业字号是登记在注册商标核准注册日之前的，即使字号权人使用的企业字号可能存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第一项规定所涉及的情形，商标权人也无权限制他人使用登记在先的企业字号，但是反之则可能构成商标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