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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的4月初,上海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为了配合人民解放军顺利解放上海,中共中央上海局决定策反重兵在握显赫一时的国民党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 汤恩伯是何许人?他是蒋介石的嫡系,是蒋家王朝支撑江南半壁河山的一根“顶梁柱”,是统辖上海的军事首脑。当时,汤恩伯统率将近三十万大军,并把主力部署在京沪线上。蒋介石知道南京朝不保タ,但仍图固守上海,借重的就是此人。
当时淞沪守敌计有九个军、二十四个师、六个交警总队以及特种部队。1949年初,蒋介石在“下野”后召开的一次军事会议,制订了京沪杭战区的作战方针,即以长江防线为外围,以沪杭三角地带为重点,以淞沪为核心,作持久防御的打算,最后坚守淞沪,与台湾遥相呼应,伺机发动反攻。在这样一个时刻,如果能把汤恩伯争取过来,这对解放上海自然是有利的。当时尚在香港的中共上海局负责同志潘汉年,也指示上海地下党:争取汤恩伯起义。 可是,要策反汤恩伯,谈何容易,那时不用说策反,一般人即使接近他也不大可能。進又能去担负这项艰巨而又把握不大,风险极大的任务呢?中共上海局宣传部长沙文汉根据上海局的决定,动员陆久之和蔡叔厚两人去进行活动,而以陆久之为主。
陆久之的夫人蒋瑶光是蒋介石陈洁如的养女。陆久之这一特殊身份给予他接触国民党高级将领、高层人士许多方便。再说,陆久之与汤恩伯,在青年时代相识,私交不错。汤恩伯在日本明治大学读法律时,想改进日本陆军土官学校学军事,苦无门路,正是陆久之的父亲托人保荐,才得以如愿以偿。汤恩伯一直“不忘此情”,当他官运亨通、身居国民党军政要职之后,常邀陆久之到他的官耶作客,并委托陆为第三方面军少将参议,把他作为自己身边的智囊人物。象陆久之那样能在汤恩伯的官邸随便穿房入户,这在当时的上海,可能是找不到第二个人。陆久之本人在大革命的洪流中,就追随共产党,并且为党的事业做不少工作,是信得过的老同志。 接到任务的陆久之顿时感到双肩一重!他与汤恩伯虽然相识很早,私交不错,但是汤恩伯对他靠近共产党早有风闻,而且还“提醒”过他。目前,汤恩伯正受到蒋介石的宠用,并有当副总统的野心;他又是当时党中央、毛主席宣布的四十三名战犯之一,要策反此人风险无疑是很大的。不久前,他的军师周天缪曾规劝他“急流勇退,进行起义”,不但未获成功,而且突遭暗杀。那时的浙江省主席陈仪也亲笔写信规劝汤恩伯起义,汤恩伯不仅拒不接受,而且将陈仪给他的那封密信拍成照片,密报蒋介石。陈仪因此秘密软禁在衢州。这两件事陆久之都是清清楚楚的,现在党要他直接去策反汤恩伯,怎么不使他不感到肩上的分量呢!然而他还是庄重地接受了任务。
陆久之接受了策反汤恩伯的重任后,就常到三井花园找寻汤恩伯的行踪。但他在这里看到的却是国民党高级官员们脸色阴沉,行色匆匆。汤恩伯也露过几次面,终因耳目太多,交谈不便,陆久之不得不决定直接到他的官邸去。陆久之接连到汤恩伯在蒲石路(今长乐路)的官邸去了几次,仍未遇上他。陆久之心中十分着急,他思忖了一番,就向汤夫人王竞白提出要求,在官邸客室住下来等候汤恩伯。 一天深夜,陆久之好不容易等到了汤恩伯,互相寒暄之后,在汤恩伯二楼的书房里,双方进行了一番长谈。 陆久之向汤恩伯分析了当前的局势,战争对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的破坏,国民党必然失败的前途,以及个人的前途命运。劝说汤不要逆历史潮流而动,为国家和个人计,应该走傅作义的道路。 谈话起初汤恩伯还色厉内荏,表示一定会按蒋介石“决战京沪”的训令,抵抗到底。但对陆久之单刀直入的对他进行策反,还是相当震惊的。面对严酷紧迫的形势,陆久之的话,也不是对他没有触动。
汤恩伯向陆久之打听傅作义目前的境况,陆告诉汤傅作义获得了共方极好的礼遇,汤显的半信半疑,要陆再打听打听。 谈话最后,陆久之更进一步说:“司令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效法傳作义将军,才是识大体明大义!党国命运已象断了两只脚的‘三脚架',政治和经济都已崩溃,单靠孤军作战是撑不住这座业已倾斜的大厦的。” 整个谈话过程中,汤恩伯脸色严峻而又紧张。这里尽管没有旁人,但他还是警觉地回头望了一下,然后表示:“此事非同小可,改日再从长计议吧!” 陆久之乘热打铁,三天两头到汤恩伯官邸去等候,一有机会,就催促他早下决心,并把傅作义将军的良好处境,详尽地告诉了他。而汤恩伯还是举棋不定,顾虑重重。陆久之将这些情况,都按约定时间向沙文汉、蔡叔厚作了汇报。
1949年4月21日,在南京政府拒绝签订国内和平协定以后,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这天清晨,在西起九江东北的湖口,东至江阴,中国人民解放军在长达五百余公里的战线上强渡长江。 在人民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国民党部队“兵败如山倒”,江防前线一片混乱。汤恩伯慌忙赶到芜湖督战,但东西防线很快被突破了,人民解放军已控制了江阴要塞。他只好狼狈败逃上海。 4月23日,国民党政府首都南京宣告解放了,红旗插上了总统府,宣布了国民党长达二十二年对中国的统治的灭亡。 陆久之乘这个良机,向汤恩伯作最后“摊牌”,敦促他尽快起义,成为傅作义将军第二。 不料情况发生了突变。4月底的一天,汤恩伯忽然带着警告的口吻要陆久之不要再上他这里来了,并告诉陆,蒋介石已带着蒋纬国到上海督战,住在杨树浦复兴岛上的张君劢别墅里,并且蒋纬国马上要住到自己的官邸来。在傅作义等高级将领一个个起义后,蒋对汤恩伯也不放心了。
陆久之以刻不容缓的心情,急切地向汤恩伯献策说:“司令官,你我亲如弟兄,多少年来无话不谈。今天,恕我久之直言:愚见这次蒋氏父子三人到上海压阵,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赶快当机立断!” 汤恩伯大为震惊,立即阻止他再说下去:“久之,切莫乱讲,切莫乱讲。” 这时,警卫报告,蒋纬国来了。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使陆久之对汤恩伯的策反工作中断了。第二天,蒋纬国住进了汤恩伯的官邸,国民党不少大员和中统、军统特工人员也紧随汤恩伯的左右。 没有几天,蒋介石为了防止军官倒戈,命令所有在沪师团级以上军官家属一律去台湾,表面上说是保护家属的安全,实际上是作为人质。汤恩伯的家属也不例外,五月上旬,他的夫人王竞白带孩子去了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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