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多丽华,穿着检察官的制服,身姿挺拔如松、步伐稳健有力。“英姿飒爽”四个字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多丽华是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第三检察部副主任、四级高级检察官,但与大多数科班出身的同行不同,进入检察院工作之前,她是一名军人。
30岁那年,工科出身的多丽华从国防科技大学转业,抓住了命运的机缘,脱下“橄榄绿”换上“检察蓝”。凭借着“女学霸”的大脑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她在办案中创造出了一套别具一格的“建模”方法,将法律工作与工科思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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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的两个梦想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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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丽华的人生,有两个巨大的转折。
一次是2003年,西安交通大学机械工程专业毕业的多丽华以优异成绩被保送至国防科技大学,攻读机电工程硕士。在那里,她穿上戎装,开始了从军之旅。
还有一次是2010年,多丽华转业进入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从一名“科技军人”向“检察能手”华丽转身。
这两次选择,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对多丽华来说却是必然。“从小,爸爸就带着我看《英雄儿女》《铁道游击队》等军旅片,那些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故事,那些荡气回肠的传奇人生,曾让幼时的我掉下眼泪,也在我心中种下了从军的种子。”
多丽华从军的决定得到了父母的全力支持,即使这意味着珍爱的女儿一年也回不了几天家。
在国防科技大学攻读机电工程硕士和留校任助理研究员的七年时间,多丽华每天早上七点多到实验室,晚上十一二点才下班,一周最多放一天假。“我们当时的研究水平和世界尖端技术还有差距。那种争分夺秒、时不我待的氛围,催促着我们从不懈怠。”多丽华说,“当时学校的校长也会来到实验室,和我们一起做实验、找数据、定标准。他年迈但依然挺拔、忙碌的背影,是无声的敦促,也是最有力的鼓舞”。
自主加班的多丽华没有抱怨过工作的忙碌和辛苦。服役期间,她与同事一起攻克前沿技术难题,为国防事业作出贡献,荣立三等功。
时间到了2010年,又来到了命运的抉择点。转业之后的多丽华,要做什么呢?
“我其实一直想考法学,可惜高中的理科背景让我少了很多选择。”多丽华有一个从事普法工作的爸爸,小时候家中一书架的法律书,就是多丽华的启蒙读物。“其中,我特别喜欢刑法案例和法医学。”多丽华说,“当其他女孩抱着洋娃娃过家家时,我却将各种犯罪案例看得津津有味。”
因而在转业双选会后,有了去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的机会时,连一向沉稳的多丽华都禁不住喜形于色:“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幸运。有多少人能拥有两个梦想,并都能梦想成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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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将工科和法学更好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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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检察院后,非科班出身的多丽华,仅用半年便高分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
“有不少人惊讶于我能够如此快速地通过被称为‘天下第一考’的司法考试,其实这完全来源于我从本科起培养的工科思维。”多丽华介绍,“我一直觉得法学是文科中的工科,是一门逻辑性很强的学科。所以在备考司考期间,我就像做实验一样,在脑海中建立思维导图,考试自然不在话下。”
“在军队做实验,我们会有一套严密的逻辑,什么样的公式对应怎样的结果,每一步都有明确的指向和唯一的答案。但法律,或者说生活,却不是非此即彼的。”但是,多丽华始终认为,作为工科生的她,可以想办法将工科与法学更好融合。
比如在一起合同诈骗案中,被告人针对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存在多个辩解,多丽华以部队科研工作时用过的“故障诊断模型”为参照,把复杂的经济案件看作需要进行故障诊断的机械设备,通过设置参数测试诊断“机械故障”,发现案件症结,针对性地排除“故障”。在办理的一起抢劫案中,针对被告人的诸多辩解,多丽华花了大量精力,直接从纷繁复杂的客观证据入手,将所有的数据信息进行横向与纵向的全方位关联分析,全景化挖掘数据内部隐藏的线索,最终,通过完整的证据链路揭开了案件的真相。
“至今,我仍难以忘怀,法庭外,被害人家属热泪盈眶,对我深深地一鞠躬。这一刻,对正义的守护、对法律的捍卫直接具象化。”在不断摸索中,多丽华逐步找到了工科与法学的完美结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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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的经历是我最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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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部队科研经历造就了多丽华不一样的办案特质,“我从不畏惧挑战,作为一名从事经济金融及职务犯罪检察的检察官,也习惯于快速了解并掌握自己本不熟悉的各种领域。”多丽华这样总结。
在办理本市首例期货交易型职务犯罪案件时,犯罪嫌疑人曾轻蔑地说:“这个东西很专业,你不懂的。”多丽华盯着他说:“放心,我会懂的。”
面对100多G的海量资料,面对很难看懂的专业术语和交易表格,多丽华毫不畏惧。“军队的经历锻造了我的性格,在部队里面对繁重的科研任务,我们不能后退,后退一步受损的就是国防利益。而在检察工作中同样也不能退缩,因为懈怠一分,受损的将会是社会利益和人民信任。”
多丽华啃下了几本专业书,下载了期货模拟盘,很快成长为一名期货交易新手。
然后,她将所有原始交易数据、银行流水以模型化思维进行拆解与重构,在海量交易数据中进行数据建模,反复交叉对比挖掘异常因素,终于发现了交易账户的异常:过高的盈利、违背机制的交易模式和一改以往的风险阈值……
半年时间,因为反复研究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多丽华的眼镜度数都增加了50度,这一案件以贪污罪提起公诉并获得法院判决支持。该案获评上海市检察机关“惩治群众身边的腐败”优秀案例,案件法律文书获评最高检优秀释法说理文书。该案同时入选最高检第四十七批指导性案例,相关做法为全国同类案件办理提供了示范样板。
“生活真的不像电视剧,真实案件的情况要比剧本复杂得多。”多丽华说,办案于她而言,就像当年在实验中求索,实验数据也不会开口说话,但只要建立模型,以一种严谨的态度分析数据,真相就会一目了然。
如今的多丽华荣誉满身,获得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上海市巾帼建功标兵、上海市法治工作先进个人、上海市市级机关优秀共产党员、优秀党务工作者等荣誉,荣立个人二等功1次、三等功1次,并受到多次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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