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心底的歌

善行菩萨

            流淌在心底的歌
. x3 m% V% }+ A                            作者：孟成祥
       当兵的日子，宛然一首甘冽澄澈的歌，越过年轮，飘过岁月，激荡在心底。1981年初冬，原杨家庄乡应征入伍青年19人里，我与赵生乾被归类为“应届高中毕业生”，单独占用了兵员分类表的一个栏目，也得到了部队接兵干部的格外重视和关注。

赵生乾是徐水河畔高家旮旯村人。我俩人是百良高中同班同学，又一同从高考补习班来到了青海部队。抑或是惺惺相惜的缘由吧，在此后的人生旅途中，我们彼此很自然地成了对方在工作学习和闲暇时节里，关注定向联系频繁的同乡、同学和战友了。新兵连驻扎在祁连山脉的一条不起眼的沟壑里。十月的祁寒沟，己经是冰天雪地、朔风凛冽了。海北的风，既挟着祁连山麓的野性，又裹着海北草原的不羁。刮起来后，持续而强劲，常常从早上呼号到傍晚。在风里，太阳不摇，羊群不跑，只有牦牛蓬勃粗壮的尾巴，随风摇曳翻飞，好似恪尽职守的风向标，在向蓝天、白云、山丘和草场，倾诉着风的执着。在干冽的风里，衣服晾晒的异常快。新兵们洗衣服时，都是在星期天里，来到营房外的北川河畔。在河水里洗涤衣服，在风中放飞心情，在旷野里舒缓紧绷的身心。来到新兵连的第一周周末，吃过早饭后，我和生乾相约着，来到营区外宝库乡水草滩村旁的河畔，准备洗涤从合阳武装部换装后，一直穿着的军服。我将衣服在河水中浸湿，用洗衣粉在脸盆中反复搓揉，再提着衣服在湍急的水流中换着方向冲刷后，拧干摔展晾晒于一块厚厚的枯草坪上。便迫不及待地拉展躺平在衣服旁边，闭眼享受着高原阳光的暴晒和河流冲击堤岸的聒噪。稍一楞神间，感觉有点奇怪，怎么半天没有听到生乾的动静，天地间恍然只剩下我了。我侧首斜睨时，发现生乾依然保持着刚来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趷蹴在脸盆旁边。两眼凝视着汩汩南去的河水。我旋即起身询问缘由，生乾讷纳说道:“不会洗。”这时候，我的直觉有点不相信他的话。但在看到生乾茫然无措、淳朴率直的眼神后，我又信了。生乾接着说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合阳，衣服都是母亲和姐姐洗的，自己从未动过手洗衣服，也没有问过怎么洗。”我便挽起袖子，给生乾演示了一遍洗衣服的程序。又动手把生乾的衣服清洗出来。我俩人便躺在厚实的枯草地上，琢磨着各自的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谝着眼下新兵连的军营生活。自此以后，生乾的穿着总是显得干净整洁。倒是我，有点邋遢埋汰了，但在心里，一直有着歆羡的成分，竟然从来不用洗衣服，岂不是莫大的福分。
) R& r  y2 ^2 D' m9 `9 \$ |: d1983年春节前，旅里组织有志参加全军军队院校统一招生考试的第一年度兵，进行招生考试的预考，我和生乾都顺利通过了预考关。春节后，便按照旅里的指令，来到旅轮训队，参加为期半年的封闭式文化课培训，以便迎接7月份在西宁的全军军队院校统一招生考试。在轮训队里，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古板严肃的安徽籍指导员。他在每次开饭前的列队“讲一下”时，都要重申考试的严格性和被录取的重要性。现在回想起来，指导员绝对算得上，是全体考生成长进步的卓越领路人。我和生乾在备考学习期间，常用鼓励的话语、拍肩的手掌、不服输的眼光来给对方鼓劲加油。那时候，见面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不要给合阳丢脸啊。”几十年后，再聚首时，都承认，就是这句话，陪伴了我们在军营的岁月。与此同时，也都坦言，我们都愧对了这句话。7月上旬，我俩人在西宁，参加了青海考区全军军队院校统一招生考试。8月中旬，生乾收到了武汉第二炮兵指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到8月下旬，我收到了西安第二炮兵工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杨家庄乡的战友何存生、白西乾、薛虎生、王有明、乔武斌等人，在丙区的锅炉房里，给我俩人举办了铭记一生的“升学宴”。战友们从丙区军人服务社和水草滩村小卖部，买来了十多种不重样的水果罐头、小零食和两瓶高度青稞酒，各种食品摆了满满一桌子。趁着酒劲，我俩不避谫陋地表示了“不负家乡、不负军队”的豪言壮语，大家也都赠送了鼓励的话语。最后，还照了一张合影。8月底，我俩就奔赴武汉西安了。人生最难忘怀的，就是沁人肺腑的乡情乡韵。最感温暖的，就是纯洁无暇的战友情义。军校毕业后，生乾从排长干起，先后担任过排长、连长、营长、通信科科长、直至团级领导。生乾在从军的路上，一路风雨，一路辉煌。他用自己的所作所为，展示了合阳人的优秀品质。2000年转业时，考虑到自己对军转安置程序的茫然，对地方生活的陌生，我便专门前往咸阳，请教先一年转业已上班的生乾。当晚，生乾在饭馆点了四个菜和一捆啤酒，我们谝着喝着，醉意朦胧时，又上了一盘手工水饺。数十年后，饺子馥郁清新的味道还飘逸在记忆的长河里。无独有偶，去年数次去咸阳，心头又泛起了手工水饺的馨香。便刻意寻觅起手工水饺来，遗憾的是，始终没有吃出尘封于心底的味道。2022年秋天，已经定居北京的生乾打来电话，说自己多年来远离家乡，与战友们都生疏了，想着借回家之机，邀请杨家庄乡的战友们吃顿饭叙叙旧，以弥补因距离产生的诸多缺憾。数日后，入伍四十多年的战友们，相聚在县城紫荆大酒店。大家追忆着昔日的峥嵘岁月，笑谈着眼下斑斓的生活。无不感恩军营，感叹流年，感谢今生有幸遇见，期盼过好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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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1 ^! N7 W$ ?# [) C5 n* z9 J6 ?酒意阑珊时，闻听着战友们不服年龄不惧沧桑的话语，我的心底顿时涌起“少年仍未老、岁月忽已暮”的感概。看着生乾不断地把盏端杯，给大家敬酒递烟的淳厚神情，脑海便飘过“战友如是，夫复何求”的高山流水感。四十年前的红霞朝暾，四十年后的晚霞映天，无一不是璀璨人生。戎马倥偬似昨天霜染华发一瞬间岁月缱绻多嗟叹不负合阳当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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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孟成祥，北太册村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渭南市作协会员，合阳县作协会员，《现代作家文学》签约作者，《虹媒资讯》特邀作者，著有散文集《山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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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行菩萨

      作者孟成祥，和我是同年兵，军校学数学专业，正团职，转业到公安局任付政委，三级警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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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仍未老、岁月忽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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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的红霞朝暾，四十年后的晚霞映天，无一不是璀璨人生。戎马倥偬似昨天霜染华发一瞬间岁月缱绻多嗟叹不负合阳当争先。

自由星辰

当兵的日子，宛然一首甘冽澄澈的歌，越过年轮，飘过岁月，激荡在心底。1981年初冬，原杨家庄乡应征入伍青年19人里，我与赵生乾被归类为“应届高中毕业生”，单独占用了兵员分类表的一个栏目，也得到了部队接兵干部的格外重视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