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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风最解人意，把山村的每个褶皱都熨得暖洋洋的。早起推开门，门环上还凝着一丝丝露水，水泥地略微干燥，环卫工扫帚划过的沙沙声，比闹钟更懂时辰。
乡村的早晨永远热闹。我家窑洞上面那户人家，养了几只鸡，一只狗。老母鸡扑棱翅膀的响动，与大黄狗追大娘尾巴转圈的旺旺声，拌着晨雾，熬成一锅熟悉的烟火气。
我手拿铁锹在菜园翻土，风里漾着新翻泥土的腥甜，混着谁家院墙探出的杏花香。
这味道让我想起母亲总爱把旧手帕压在装种子的铁盒里，说是能沾点春意。如今她的帕子早褪了色，可每年开春往土里撒种时，指尖还是暖的。
电线杆上的燕子今年又回来了，黑缎子似的羽毛闪着亮。它们叽叽喳喳的，倒和东头老槐树下绣鞋垫的婶子们聊得投机。那些“谷雨前要播完玉米”“后山梨树该打杈了”的唠叨，乘着风从这家院墙翻到那户窗台，比广播站的喇叭传得还远。
上学的孩子蹦跳着经过我家菜园，书包拍打后背的节奏像在打拍子。穿红衣服的小丫头盯着我瞧，她辫梢的蝴蝶结让我恍惚看见邻居姐姐出嫁前的模样。
我们互不相识，可她的布鞋底沾着我家地头的泥，我脚边的蒲公英种子，或许会落在她家后院的石墙缝。
当朝阳给大地镀金时，我坐在父亲曾坐过的石头上揉腰。旁边石缝里钻出的茵陈蹭着裤脚，老了才知茵陈是一味药，小时候只知是草。
忽然明白，故乡从不会拒绝游子生疏的劳作，就像老屋门环永远认得所有指纹，不论这些手指后来是握笔、按键盘，还是数过外乡的月光。
四月的妙处，在于它把重逢藏进每个转身。你看檐下新泥筑的燕窝，多像四十年前那个；风里飘的柳絮，还是往昔扑在课本上的那些。就连我掌心新磨的水泡，都和少年时种地留下的茧子叠在同一个位置。
太阳升高时，不知谁家灶膛燃起了柴火，炊烟在四月里袅袅升起，像和清明前后回来老家的孩子打招呼。这光景让我确信，所有离乡的路都是弧线，而四月，永远是最温柔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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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25-4-5 06:04:38
变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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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显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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